《凌霄花墙伞倾侧》·番外4
#进忠的独白#
我是御前进忠，一个太监。
嗯……
一个在皇上面前当差的太监，一个有情的太监……
自打我被买到我老师傅手里，就学会了两个字——爬，忍。
“在宫里。只要跟着一个好主子。那你就是享福的命。
不过这紫禁城各个宫里的娘娘小主。
得宠是一时，失宠也是一时。
得宠时伺候的奴才，也就跟着高人一等失宠时，连最低贱的奴才都敢欺负上来。
这偌大的皇宫里。只有三处地方才是可以终生所留的。
一处便是太后的慈宁宫，一处是皇后的长春宫，那剩下一处便是皇上的乾清宫了。
这太后钮祜禄氏 ，并不是皇上的生母，两人之间多有猜忌和怀疑，所以慈宁宫并不是好去处。
长春宫的皇后一心为了自己的家族荣耀，与皇上关系日益冰冷，加上翊坤宫娘娘得宠，指不定哪天废后呢。
所以皇上的乾清宫便是最好的去处。”这是他们进宫前一晚老师傅摇头晃脑讲与他们听的话。
果然人活得多了就成精了。
这不，因为太后想理前朝事故的原因，皇上与她日益疏远。
这富察皇后的结局也不是太好，倒还真有一位继后，不过最后还是以断发结尾，乾清宫的确是个好去处，可也是最吃人的地方。
所以我隐忍。
从最低等的活干起，帮着小太监们扫扫院子，给低位份的主子们送点东西。
不过也没有多久。
就得了李玉公公的眼缘，被他收为徒弟。
在乾清宫有他护着，不假。
可这满宫上下，又有谁是真的靠的住呢。
但对于我来说，单单当一个小徒弟是不能够的。我有野心，自然我的能力也配得上我的野心。虽说家道中落，但好歹也是念过几年书练过几年武的人。
便也没有落下这些东西，每日换完班，睡两个时辰，起来练武。
练完武后，便开始读书写字。
这冷冰冰的紫禁城里，谁也不打扰谁。就是公办公事的地方。
想来活了两世。最像家，最令人温暖的地方还是永寿宫。
——是永寿宫吗？还是永寿宫里的人？
我知道，她也明白。
老师傅说过，这世上最动不得的是“情”。太监又怎么会有情呢？太监是无情的。
我遇见她之前也一直这么认为。
所以看着我师父对翊坤宫宫女惢心姑娘的念念不忘，恋恋不舍，情根深种，我是很奇怪也很鄙视的。太监怎么会有情呢！？
记得在第一次见皇上的时候，皇上气宇轩昂，英俊潇洒，浑身上下是有君临天下人上人的气度。
怪不得，天下女子都为他所倾倒。也怪不得，天下男子都为了这个位置费尽谋略。
第二世初见的时候，心里更多的便是惋惜了。一代天子，真正爱他的，居然堪堪三人而已且都被他负了。
一位是青梅竹马，最后断发为忌。
一位是一见钟情，最后焚诗断念。
一位是默默爱慕，最后孤独终老。
他不是一位好父皇，不是一位好夫君但却是一位好的皇帝，好的领导者，好的主子，英明的帝王。
永寿宫……
第一世，是我亲自布置的，以皇上的喜好为喜好。
第二世，是我亲自布置的，以她的喜好为喜好。
她也是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，她喜欢荡秋千，喜欢在午后亭子里纳凉，喜欢在傍晚的后庭上扑蝴蝶，喜欢在夏日的夜晚里陪着心爱的人坐在屋顶上看星空……
可我，不配。
我注定只是她的奴才，她的后手，她的承担者。
当第二世凌霄花墙伞倾侧之际，她说了句“进忠公公，求你疼嬿婉。”
我觉得，我赢了。
我贪得很多，我不要她觉得对于我上一世而言的愧疚，也不要她对我的感激。我要的只是她，一个完完整整，有情有义，“心狠手辣”，“小肚鸡肠”，与进忠“狼狈为奸”的卫嬿婉。
要的多了，不如人愿。
她念得是她的云彻哥哥。是啊，多少年的情分了。
她爱他，她爱我，他不爱她，我爱她。
最后，我们虽然在一起了。经历了很多，很累了，但她是幸福的。我愿意看着她一直幸福下去。
其实，有情的太监，也还可以。
我输了。
我输了她对我的感情。我低估了她对我的情！
终究 ，是命中注定代替了青梅竹马。
也是，前世羁绊，今生还，今生无缘，来世聚，来世可待，现世有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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